上一期專欄裡介紹了中國反骨人物艾未未。
這一期,正巧趕上7月18日至10月18日高美館舉辦《以身作則:身體行為藝術》展, 其中,最重要的核心展覽便是瑪莉娜・阿布拉莫維奇的作品。
也因此,想趁這個機會,和大家聊聊這位女性——瑪莉娜・阿布拉莫維奇:
Marina Abramovic
如果還不認識瑪莉娜的話,可以先看看這兩支預告片:
《凝視瑪莉娜》是2012年的紀錄片,從預告中可以看到許多人為她的藝術而瘋狂。
事實上,瑪莉娜初始的創作相當狂暴,對自己也未肯手下留情。好比她曾經躺在地上毫無停歇地大喊三個小時,直到失去聲音。也曾在自己的肚子上用剃刀刻了五角星,再拿皮鞭狠狠鞭笞自己,接著躺上電熱器上用冰塊鋪成的十字架冰床,任身上的五角星傷口血流不止。
圖片來自這裡
二十九歲那年,朋友邀她離開南斯拉夫去外地表演。彼時,她跟一名住在阿姆斯特丹的德國藝術家相戀,而那個表演機會恰好是邀她在生日當天去阿姆斯特丹的一個電視節目演出,她是唯一受邀的東歐人。
瑪莉娜與教養嚴厲以軍紀持家的父母感情不好,卻很依戀祖母。祖母勸她出國表演,理由是「生日當天都會出現重大的事情」。祖母說對了。那的確是改變一生的時刻。瑪莉亞在那裏遇到同天生日的烏雷,兩人愛戀情慾一點即燃,據她後來接受訪談所說,他們倆有整整十天左右沒離開房間。
實際上,離開南斯拉夫前,瑪莉娜已意識到自己創作到了瓶頸。她不斷將肉體與意志逼迫至極致的結果,最終就是從自殘進階到自刎;烏雷也遇到類似的問題。初遇時,烏雷的臉分成兩副模樣,半邊臉畫上女妝,燙著捲髮,另外半邊臉則是短髮蓄鬍。他正進行跨性別與異裝闢的相關實驗研究,可也正是因為遇到了瑪莉娜,烏雷生命裡陰性的成分消失了。
自此,兩人開始一系列愛人合作。
圖片來自這裡
瑪莉娜跟烏雷在一起13年,期間創作了約90部作品。所有的作品全都意圖闡述或暗喻男女情侶間的進退拉扯,以及彼此胴體的相互反應。
他們或彼此接吻,互相吐納二氧化碳直至雙雙缺氧照片1,或一人手持弓箭直指對方心臟以測心跳照片2,或將兩人長髮綁成馬尾,坐定16小時後開放觀眾入場照片3⋯⋯,整整十二年,他們像連體嬰一樣生活,開著車巡迴展出。
照片1
照片3
他們甚至坐於桌子兩端彼此對望,過程維持幾小時。
照片來源
但終究是分開了。
他們最終選擇在中國長城畫下最後的句點——兩人各自從兩端分別往回走,最後會在中間相遇。
90天後他們在長城上碰頭。然而,卻也是在同一個地方,烏雷告訴瑪莉娜,他的中國翻譯懷孕了。
瑪莉娜聞後而去,烏雷與女翻譯員結婚。兩人就此失聯整整七年。
藝術家不該愛上其他藝術家
藝術家應以情色的眼光凝視世界
藝術家應身染情慾
An artist should be erotic
藝術家應承受苦難
An artist should suffer
從苦難能提煉出作品的極致
From the suffering comes the best work
苦難帶來改變
Suffering brings transformation
透過承受痛楚,藝術家的靈魂得到昇華
Through the suffering an artist transcends their spirit
藝術家應深沈地回溯自己,才能得到啟發
An artist should look deep inside themselves for inspiration
對自我的回顧越深入,心便越寬廣
The deeper they look inside themselves, the more universal they become
直至其身成宇宙
The artist is universe
藝術家不該控制自己的生活
The artist should not have self-control about his life
但應對自己的作品極度自制
The artist should have total self-control about his work
敵人很重要
Enemies are very important
藝術家必須學會原諒
An artist has to learn to forgive
葬禮即是藝術家離世前最後一項作品
The funeral is the artist’s last art piece before leaving
22年後,瑪莉娜在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Museum of Modern Art, MOMA)舉辦個人回顧展。
展裡有瑪莉娜跟烏雷當時巡迴創作藝術的小貨車,也有許多更年輕的行為藝術家重演當時兩人的演出。
而瑪莉娜,她則選擇了另一種方式與群眾互動。